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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7/6 16:53:00

时尚先生年度人民艺术家

陈佩斯

灰棕色斜纹大衣外套、

绿色丝绒马甲、灰色高领衫

GiorgioArmani

陈佩斯是一位国人不能忘却的喜剧大师,也有人评价说,他骨子里“是一个非常严肃的、老派的、认真的,甚至伤心的中国知识分子”。

集体记忆

11月16日晚,天津大剧院,话剧《戏台》演出第场。

当饰演五庆班班主的陈佩斯一身唐装,手拿折扇上台时,虽然并非任何一个剧中笑点,满满一堂的大剧院内还是回荡出了平地惊雷似的欢呼与笑声。仿佛他只要抬抬手,咧下嘴,看的人便要自得其乐,这是上千名观众和一个“老熟人”之间的默契。

台上的陈佩斯,还是标志性的光头,灯光下脑门发亮,好像也自带逗乐的光环,依稀仿佛间,就要与记忆中春晚舞台上一个个诙谐小人物重叠在一起,忠实的观众抱怨如今再也没有这么有趣的小品和角色,于是一年年回忆,让时光都退避三舍。

年,因为春晚小品《吃面条》,陈佩斯一夜之间闻名全国,那一年他只有30岁。往后的十几年,《主角与配角》、《警察与小偷》,凭借总共11部春晚小品,陈佩斯在国人关于春节的集体记忆中,留下了抹不掉的印记。

他所表现的,是小偷、叛徒、邮差、蹩脚的演员,都是身处底层,却有着让人发笑魔力的年轻人,这些角色被他注入了灵魂,逗人发乐也惹人同情。对此,艺术评论家殷谦曾说:与那些只满足于“自己和自己玩”的艺术家相比,陈佩斯是一位真正意义上的艺术家,他把为他人艺术当作自己的一种责任,是因为他有着对苦难的敏感和对残缺的不满,有着与底层的“小人物”站在一起的勇气。

但那已经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,如今的陈佩斯唇边两抹花白的胡子,连眉毛也发白了(那可不是化妆),提醒这已经是一个66岁的老人。

年,陈佩斯开始耕耘戏剧舞台。虽然相比春晚小品更加小众,但陈佩斯依然在创造笑声,魔力也从未衰减,《戏台》豆瓣评分9.2,而这部由他自导自演的戏剧不过刚刚诞生五年。

在《戏台》中的旧民国,陈佩斯饰演的五庆班班主,是一个夹在缝隙里的人物。恶霸欺负他,军阀命令他,戏院经理靠他赚钱,底层贫民也敢出声呵斥,在一方舞台上使劲解数,最终也身不由己。不止是他,所有剧中角色都在激流中沉浮,恶霸被更恶的军阀打死了,底层贫民做了场幻梦也被当猴耍,操控一切狂妄无知的洪大帅最终也亡命而去。事实是,从开头演到结尾,《戏台》是真正的悲剧,但陈佩斯和演员们却是用密集如锣似鼓的笑点将之表现出来。

所以大剧院内的笑声总是一阵一阵的,被逗乐了,观众哈哈大笑,悲剧上演了,唏嘘叹气,剧场里的寂静仿佛也重如千钧。

黑色皮衣夹克Boss

白色针织毛衣Fendi

“在悲剧的基础之上创造笑声,它会使一个作品显得更复杂,层次更丰富,跳来跳去的。它刚伤完你的心,突然又一个特别可笑的事,你又不得不去笑。笑着笑着,又有点儿伤感,不断地把观众的情绪在这两极里面来回跳,反正就是折腾。”陈佩斯说。这是一个喜剧大师最值得自豪之处,他在无中生有,他在创造“笑”,还在创造“悲”,悲喜交集,才是喜剧真正的魅力。

陈佩斯享受这样的舞台,半辈子都在创造“笑声”,那股兴奋劲儿依然让他乐此不疲,即使精力不济了,低血糖了,喝着生理盐水,嚼着饼干也要一场场上,有一回下台了还晕了过去。他承认在台上,观众的笑声、掌声会让他有“炫技”的冲动,那是一种真正的满足感。

即使已经阔别荧幕多年,陈佩斯依然是真正的喜剧大师。他说在台上时,自己能感受到一种属于喜剧演员的“神性”,那是一种远迈古今的体验,一代代人都在创造“笑声”,历史书中不讲述它,宏图霸业里没有它的位置,但创造“笑”,却是关乎人之为人的壮举。

陈佩斯的儿子陈大愚说,《戏台》承载了最多父亲想表达的东西,一个看淡世事的老者最深邃的想法,所谓春晚和小品,都是过去的事了。

不灭的笑声

陈佩斯的大道戏剧谷远离城市,地处乡野间的温榆河边。这是陈佩斯的大道文化及其喜剧创演训练营排练上课的地方。进得大门,一副既像金文又像小篆的奇特对联贴在厅前:

塘火魌颷,舜韶禹步,一路狂歌十万年不灭;

骚叹诗咏,孟戏优谐,八荒踏舞三千载未歇。

熟悉陈佩斯的人都知道,如果没有演出,这些年的空闲时间,他都贡献给了一部书稿的创作。他每天天一亮就起床,查资料翻古书,坐在电脑前敲打,累了就去睡个回笼觉,醒了再继续。

陈佩斯和朱时茂在三十六年前的春晚舞台上首创了“小品”,又曾与父亲首演了“文革”后中国第一部喜剧电影《瞧这一家子》,现在他说,中国人“笑”的历史要远为悠久,那是“十万年”、“三千载”不灭的狂歌踏舞。

“你用一个戏剧人的眼光判断它的时候,它是做了一台戏,把王和大臣全给装进去,大家互相笑,互相拿彼此开心。突然你明白,原来我们和古人多年前用的是一样的方法。两千多年前我们的祖师爷他们就是这样开心的,他们就敢戏弄权威。所以你自己在演的时候,你觉得和古人是一个脉络在互相唱和。”陈佩斯说,那种感觉很不一样,连笑声也变得沧桑起来,一种历史的重量。

早在年轻时,陈佩斯就感受过“笑”的生命力,因为父亲被打倒,年轻人陈佩斯被下放到内蒙古的沙漠戈壁,半年没吃过肉,环顾四周,所有人都过得一样苦。但即使如此,人们也没放弃逗乐耍贫,每个人都有外号,“脏着呢”,一开始来自城市的他不适应,慢慢却也觉得可贵起来,因为再苦人们也没放弃生活,互轻互贱,既是解构也是解脱,既是悲观也是乐观,既是抚慰也是反抗。

“其实中华文明里面这种幽默,这种滑稽的方法,特别根深蒂固。我们政府要稍微放松一点儿,你看手机里那个黄段子能把你逗的,多可笑,多逗。那个滑稽是存在骨子里的,是中华文明细胞里的。”在这个意义上,所谓不会笑、不爱笑、不敢笑,都是精神的残疾,都是“笑”的敌人。

时至今日,陈佩斯不仅创造笑声,更要去探究笑声的“历史”,那是一种深植于民族精神的应对苦难和庸常的奇妙武器,但在王公将相的英雄叙事里,在道统和主义的笼罩下,遭到忽视和鄙夷。但说到底,真正带给人们愉悦的事物,才会流传永远。

曾经有朋友评价陈佩斯,骨子里“是一个非常严肃、老派、认真的,甚至伤心的中国知识分子”。但陈佩斯说他不伤心,至少现在不伤心,远离荧幕,投身话剧的二十年,是他最快乐的时光。探索“笑”的源流,让他找到了人生的意义。

投身话剧舞台二十年,人们说他“消失了”,但他的大道文化一共推出九部话剧,在喜剧的艺术探索和商业维持中披荆斩棘。人们说他在用行动反抗,热闹中来,寂寞中去,特立独行,兼具艺术家的傲骨和良知。

但临到老年,陈佩斯对这些都看得淡了,他只是觉得自己做了该做的事,命里注定,他是甘之如饴。

他已经到了“从心所欲不逾矩”的年纪,但陈佩斯说“不逾矩”三个字对他不存在,他的头脑里没有“矩”的位置。他的话剧嘲讽过贪官,记录过强拆,同情过贫民,他用创作让人喜,也让人悲。

“我就是要在探索的路上,一点儿一点儿地往前走。”这么说的时候,老年人陈佩斯又变得像一个硬朗的年轻人。

只是到了采访的最后,陈佩斯突然一拍脑门,“啊,忘了给家里买水。”掏出手机眯着眼上网买纯净水,动作就有些笨拙,他一边念叨着“家里要没水喝了”,一边疑惑“这水怎么变贵啦”。这个时候,你又感到,他就是一个朴素、干净的老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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