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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孟外孔谈谈如何扬弃始祖孟子的精神人格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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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孟外孔:谈谈如何扬弃始祖孟子的精神人格

内孟外孔:谈谈如何扬弃始祖孟子的精神人格

孟繁森(孟子74代孙、北京哲学会会员、中国作家协会会员)

内容提要:孔子孟子同为圣人,但精神人格却不尽相同,孔子温文尔雅,孟子血性刚烈。孔子的风格适用于官场职场,孟子的精神适用于内在修养。结论:继承孟子遗产应当坚持“内孟外孔”。

(1)只有扬弃孟子精神人格,才能将其发扬光大。

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。人的气质性格,思维方式和行为模式,既以后天习得为主,也受遗传基因的先天影响。

孟子后裔有两点与始祖密不可分。其一,血管里流动着孟子的热血。“一尺之棰,日取其半,万世不竭”,物质无限可分,基因代代相传,无论经过多少次重组与整合,孟子的基因在其后裔的身体里永远像一江春水那样剪切不断;其二,举凡孟子后裔,无论是否识字,都会真心向往孟子的精神人格,自愿接受孟子思想文化的熏陶。前者归为基因影响,后者化入后天习得,久而久之,孟子的精气神,渐次充盈在每个孟子后裔身心之中,成为无形的孟家族徽。

然而,自然地接受孟子的基因遗传和后天影响,不如自觉地扬弃孟子的精神人格,更能把始祖的宝贵遗产发扬光大。如何扬弃和发扬光大,值得广大宗亲深入思考和研究,现将我对孔孟思想比较研究的断想写在下面,就教于大方之家,并以期引起讨论。

(2)孟子是儒学的传人和“终结”者。

据说儒家者流,盖出于司徒之官,助人君顺阴阳明教化者也。春秋以降,儒者宗师仲尼。战国时期,儒学一分为八,其中主要有两派,一是孟子出子思一系传道,二是荀子出子夏一系传经,而后学多以孟子的传道派为正宗。孟子之少也,其舍近墓,后孟母迁其舍至市旁,再迁至学宫之侧。孟子嬉戏乃设俎豆,揖让进退。及长乃学六艺,卒成大儒之名。唐代鸿儒韩愈断言:儒学之道始于孔子,传于孟子,其后不得传。窃以为此言不虚。

孟子是世人公认的孔子之后最大的儒家学者。他说“予未得为孔子徒也,予私淑诸人也”。那么孟子所“私淑”的“诸人”是何许人呢?《史记.孟子荀卿列传》说孟子“受业子思之门人”,《汉书.艺文志》本注则说孟子是“子思弟子”。有人以为《汉书.艺文志》是对的,《史记》错在“门”字之后衍一“人”字。而据考证和推论,即使子思活到八十岁,距孟子出生还有三十多年,孟子不可能直接受业于子思。孔子去世后,儒学歧路亡羊,邹鲁学者大多只对孔子学说中的“礼容末节”感兴趣,而“不见其大”者;只有子思“上探本与天道,下及经纶天下之大经”,继承弘大了孔子学说。孟子受其影响而进一步发扬光大,使儒学面目一新。可见子思是孟子所私淑的诸人中对他影响最大的。除子思外,他还研究借鉴了许多其他学者的言论和学说,所以才说“私淑诸人”。

(3)孟子为弘扬和发展孔子学说做出了重大贡献。

孟子做为亚圣和儒家学派的第二把手,其思想和学说主要渊源于孔子,并为弘扬和发展孔子学说做出了两个最大贡献:其一,在儒家思想传统中,辟斥“异端”,弘扬儒道,历来被视作儒者的天职,不如此则不足以成为圣人的门徒。而能够立于儒家道统之本位,视当时充斥天下的杨朱墨翟之言为“违戾正道”之“异端”力加辟斥者,始於孟子。其二,孔子学说的核心是“仁”,孔子认为仁是人的最高德性。但孔子论仁,往往就事论事,随问而答,缺乏集中而详尽的论述。综观孔子对仁的界定,最重要的有两点,一是“爱人”,二是“克己复礼”,二者各有应用的范围,前者是以仁待人,后者是以仁律己,二者合起来涵盖了人类道德生活的全部范围。然而,仁从何来?人为什么必须以仁待人和律己?这些问题,孔子并没有作出回答,更深层面的理论论证,基本是由孟子完成的。孟子提出“恻隐之心,仁之端也;羞恶之心,义之端也;辞让之心,礼之端也;是非之心,智之端也”,并从心、性、仁三者的关系上对仁进行了论证,视仁为人心的本质属性和人性的基本内容,从而解决了仁的来源和根据问题,把孔子的仁学推进到心性论的深度和本体论的高度,向前发展了一大步。儒学大师朱熹评价说:“孟子发明四端,乃孔子所未发。人只道孟子有辟杨墨之功,殊不知他就仁心上发明大功如此。”(见《朱子语类》卷五十三)

(4)孟子精神人格英气逼人,气贯长虹。

宋儒评价孟子“有英气”。孟子那种以个体人格为中心的倨傲风范,那种“说大人,则藐之”的狂狷人格,那种“圣人与我同类,万物皆备于我”的主体意识,那种“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”、“当今之世,舍我其谁”的社会责任感和历史使命感,那种“民贵君轻”、“得道多助,失道寡助”的万古流芳的豪言,那种“富贵不能淫,贫贱不能移,威武不能屈”的大丈夫精神,确实英气逼人,气贯长虹!若将古语“儒侠同源”比之孟子,亦可谓信矣哉!

孟子英气逼人,英气迷人,确是难能可贵的大好事,但好事在一定条件下也会转化成坏事。优点与缺点常常是一体两面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互相渗透,互相转化;真理再向前走一小步就会变成谬误,优点和长处用得不是地方就会变成缺点和短处,遭遇麻烦。孟子的“三不主义”,他的“冻死迎风站,饿死挺肚皮”精神,以之砺志则可,用来指导处世就要作分析。换言之,做人要做这样的人,做事(包括说话)如果也要这样做,那就难免到处碰壁。

以孟子本人为例试析之。

孟子出道之时,正是“邦无定交,士无定主”,皆以图存获利为目的的时代;能言善辩的游说之士,仅凭口舌之辩,即可一夜富贵。当其时也,策士如云,无不投人所好,比较著名的就有公孙衍、陈轸、苏代、苏厉、甘茂、淳于髡、鲁仲连、范雎、郭隗、公孙龙、虞卿、蔡泽、姚贾等一大批人。他们各持一说,到处游说,而且大都投机取巧,随机应变,苏秦、张仪者流更是朝秦暮楚,纵横捭阖,先后博得六国相印。先是,商鞅曾以帝道、王道游说秦孝公不成,然后即以霸道——“强国之术说君,君大悦之耳”,于是商鞅受到秦国重用。商鞅入秦时孟子约十一二岁,商鞅被杀时,孟子三十四五岁。春秋无义战,战国战无义。孟子目睹连年战乱,痛心疾首,在痛苦的探索中形成了以王*而不以战争安邦治国、统一天下的学说和主张,年逾五十开始游说梁惠王,指望惠王推行其道。然而惠王不能用,三年后孟子离梁返邹入齐,五十四五岁做了齐国的客卿(客卿是给外籍官员的封号),后以母丧归葬于鲁,鲁不能用,复入齐。齐攻占燕国,孟子建议齐王见好就收,为燕国立一傀儡君主而后撤出,齐王以为此议不妥,未予采纳。不到两年齐*就遭到燕人的反抗;各诸侯国也怕齐国因此而更加强大,纷纷反对齐国吞并燕国,齐*在各国压力和燕人反抗之下败退撤回。为此,齐宣王自觉既没面子,又愧对孟子,孟子也觉得再呆下去很没趣,在花甲之年辞官离齐,返邹,过宋,为滕制井田。然滕国地域偏狭,终不能有大作为,遂告老还乡,与弟子万章之徒序诗书,述仲尼之意,作《孟子》七篇。

孟子胸怀大志,才华横溢,却怀才不遇,不受赏识,在哪个国家都没呆上三年。何耶?除“陈义既高,不为时主所悦,又以道自重,不肯下人”外,也与其言行充满狂狷之气关系极大,是“故难进易退,所至之国,未尝有所终三年焉”!孟子的狂狷人格之不受欢迎,可以从他与孔子的对照中得到说明。

(5)孔曰成仁,孟曰取义,二圣学说同中有异。

孟子学说源出孔子,又与孔子学说存在很多不同之处。正如一个人不可能两次进入同一河流,两个人就更不可能;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,也不会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。

孔子学说的核心是“仁”,他认为志士仁人应当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成全仁德,他说:“志士仁人,无求生以害仁,有杀身以成仁。”而孟子则在孔子“仁”学的基础上又发展出“义”的学说,所谓孔曰杀身成仁,孟曰舍生取义是也。仁和义有同也有异:“仁,人心也;义,人路也”;仁者爱人,义者助人;仁者博爱(泛爱众),义者广利;仁是尚慈,行仁需要“奉献爱心”;义是豪举,守义需要“见义勇为”,拿来出勇敢精神。孟子的“义”,凝聚着广利天下的高尚情操和*治理想,他把“义”看得比生命还要珍贵,他坚持正义的信念“有甚于生者,故不为苟得也”。因此,虽然“生亦我所欲也,义亦我所欲也;二者不可得兼,舍生而取义者也”。孟子认为,有“义”在胸,即可成为奉行“三不主义”——“富贵不能淫,贫贱不能移,威武不能屈”的大丈夫。

(6)孔子温良恭让,孟子血性刚烈,二圣气质区别明显。

孔子对不同的人、不同的事、不同的环境,应该拿出什么表情、什么动作、什么语言,都是一丝不苟,准确而稳妥。据《论语》一书记载:孔子在本乡之地,显得温和恭敬,就像不会说话一样。但他在宗庙里、朝廷上,却很善于言辞,只是说得比较谨慎而已。他同下大夫说话,温和而快乐;同上大夫说话,正直而公正;在国君面前,他又表现出恭敬不安的样子,并且仪态适中。国君召他去接待宾客,他的脸色会立即庄重起来,脚步也快起来,向和他站在一起的人作揖,手向左或向右作揖,衣服前后摆动,整齐不乱。他快步走的时候,像鸟儿展开双翅一样。宾客走后,他还要向君主回报说:“客人已经不再回头看了。”孔子走进朝廷的大门时,总是显出一副谨慎而恭敬的样子,好像那里没有他的容身之地。站,他不站在门的中间;走,他也不踩门坎。经过国君的座位时,他的脸色会立刻庄重起来,脚步也随之加快,说话时好像中气不足一样。当他提起衣服下摆向堂上走的时候,就表现出恭敬谨慎的样子,屏住气息,好像不喘气似的。退出来时,走下了台阶,脸色才舒展开来,显出怡然自得的样子。走完了台阶,又快快地向前走几步,姿态仍像鸟儿展翅一样。回到自己的位置,还表现出恭敬不安的样子。孔子出使别的诸侯国时,手持圭片,恭敬谨慎,像是举不起来的样子。向上举时好像在作揖,放在下面时好像是给人递东西。脸色庄重得像战栗的样子,步子很小,好像沿着一条直线往前走。在举行赠送礼物的仪式时,他显得和颜悦色。和国君举行私下会见的时候,心情更是轻松愉快。

孟子的言谈举止则是谦柔不足,刚强有余,他是一位“抗上”之人。第一,孟子主张君臣关系应以道义为基础,如果君主无道,臣民不仅可以抛弃之,甚至可以推翻之诛灭之。他说:“君之视臣如手足,则臣视君如腹心;君之视臣如犬马,则臣视君如国人;君之视臣如草芥,则臣视君如寇仇。”这是向君主要平等,简直无疑于与虎谋皮;第二,孟子提出“民为贵,社稷次之,君为轻”,公然把老百姓置于帝王之上。这样的观点,即使在今天的世界上,也未必能有通约性,何况那个时代!第三,孟子与君主谈话,常常话题尖锐,口气咄咄逼人,他向齐宣王问话时,直问得对方无言以对,只能“顾左右而言他”,转头去看其他大臣们,扯些别的话题。这样的下级,会受青睐吗?第四,君主召见孔子时,孔子不等马车驾好就动身出发了。而孟子却反其道而行之,有一次他正要去见齐王,不料齐王派人对他说:“我本该来看望你的,但是我有怕冷的毛病,不能吹风。明天早晨,我将临朝听*,不知你是否肯来让我见一见?”孟子却回答说:“我不幸生了病,不能到朝廷上去。”其实那天他并没有病。套用一句俏皮嗑:上级说有病就有病,没病也有病;你没病说有病,有病也没病。啊,君主说自己有病你不高兴,让你去见他一面,你却说自己也有病,这不是成心吗!第五,他给别人出主意,别人照他的话去做却丢了官,这样的事也是有的。孟子对一个叫蚔蛙的齐国大臣说:你请求担任法官,已经几个月了,还不可以进谏吗?蚔蛙向齐王进谏而不被采纳,便辞官而去。齐国有人议论说:“孟子替蚔蛙出的主意倒是很好了,他怎么为自己考虑,就不知道了。”第六,孔子说:“君子有三畏:畏天命,畏大人,畏圣人之言。”孟子却说:“说大人,则藐之,勿视其巍巍然!”跟大人物谈话要藐视他,别把他高高在上的样子放在眼里!呵呵,你不把他放在眼里,他怎么能把乌纱放在你头上啊!

(7)孔子讲究实际,孟子过于清高。

“孔子三月无君,则皇皇如也,出疆必载质。”三个月没有君主任命孔子做官,孔子就会遑遑不可终日,每次出境都要随时带上送给其他国君的见面礼。孔子甚至说过:“富而可求之,虽执鞭之士,吾亦为之。”如果富贵是可求的,那么即使是给人执鞭的下等差事,我也愿意去做。而孟子却不同,他说“何必曰利,亦有仁义而已矣”!他还拿古人说事儿,说君子“所就三,所去三。迎之致敬以有礼,言将行其言也,则就之;礼貌未衰,言弗行也,则去之。其次,虽未行其言也,迎之致敬以有礼,则就之;礼貌衰,则去之。其下,朝不食,夕不食,饥饿不能出门户。君闻之曰:‘吾大者不能行其道,又不能从其言也,使饥饿于我土地,吾耻之。’周之,亦可受也,免死而已矣。”他提出,君子即使出仕,也不可以“钻穴”,不可以“穿”,不可以“诡遇”,不可以“枉尺直寻”,不可以“逆取顺守”。直到无官可做回乡养老时,弟子问他擅长什么,他还说:“我善养吾浩然之气。”令人在钦佩之余,不免想起一句名言:“贫穷不是社会主义。”

(8)孔子中庸,孟子狂狷。

尽管孔子也说过对待父母之仇要“寝苫,枕干,不仕,弗与共天下也。遇诸市朝,不反兵而斗”这样具有阳刚之气的话,但总体来说,“仲尼不为已甚者”,强调“过犹不及”,中庸之道把握得很好。他说:“暴虎冯河,死而无悔者,吾不与也。必也临事而惧,好谋而成者也。”孔子深知“事君数斯辱矣”的道理,所以对君主吃人肉也不置一词。晋文公继位以前曾被迫害,到处流亡,没有吃的,介子推就割自己的肉给他吃。孔子曾赞扬晋文公的*绩,可从没有谴责过晋文公吃人肉。孔子重视修身齐家,不过,他也坚持危邦不入,乱邦不居,很是精明,有时他还把伦理放在法制之上,主张子为父隐,父为子隐。孔子在人际交往上也很善于动脑筋,特别注意方式方法,他与阳货的交往就很能说明问题。阳货是鲁国一个奸臣,也是孔子的宿敌,他总想和孔子见面套近乎,但孔子始终不愿见他。有一天他去见孔子没有见到,就留下一只火腿送给孔子,给孔子出了一道难题。因为按当时的礼节,孔子收到有这样身份之人的礼物,必须回拜才行。孔子把这件事处理得非常巧妙,他先让学生去搞情报,打听到阳货不在家这一天去回拜。后来出了差子,他没有料到会在路上遇到阳货。阳货是个大*客,他连续提出两个问题让孔子回答,然后又对孔子耍花腔,说,日月每天不停地运转,时间很快就过去了;人也一天天走向衰老,等年龄大了,想救世救国,精力就不够了,岁月不可能永远停在年轻阶段的。逼得孔子终于说出真话:是啊,我马上就要出来做官了!

鲁昭公娶同姓女子为夫人,违反了礼的规定,而孔子却说他懂礼。此事说明孔子是故意为鲁昭公袒护,即“为尊者讳”。孔子一贯以维护当时的宗法等级制度为最高原则,所以难免自相矛盾。事后,他还自嘲一样地说:“丘也幸,苟有过,人必知之。“这说明他自己也明白偏袒鲁昭公是个过错。

还有一件事,更有意味,那就是孟子曾津津乐道的孔子离鲁之事。孟子说:“孔子为鲁司寇,不用,从而祭,燔肉不至,不税冕而行。不知者以为为肉也,其知者以为以无礼也。乃孔子则欲以微罪行,不欲为苟去。”孔子在鲁国当司寇不被信任,跟随鲁君去祭祀,连祭过的烤肉也没按规矩送来。于是孔子离开鲁国。不了解孔子的人以为他是为了几块烤肉而闹情绪,了解他的人以为他是由于鲁国君相无礼才出走;只有孔子自己清楚,他是为了不暴露君相的过错,宁可让自己带上一点小罪名离开鲁国。瞧,孔子为上级想得多么周到!

与孔子相比,孟子就大不相同了。梁启超在论及孟子时谈到:孟子以为人所以能宏道者,由其有良知良能,故言性善。此善性当务自得而有诸己,故言存养。此善性当博极其量,故言扩充。其教人在先立乎其大者则其小者不能夺。故与曾子一派专务致谨于容貌辞色之间者有异,与子夏一派专讲进退应对之节传章句之文者亦有异,其示人入道之途有二:曰狂,曰狷。狂者进取,故勇于自任,以圣人为必可学,以天下事为必可为;狷者有所不为,故尚名节峻崖岸,不屑不洁,终未尝枉道以循乎人也。狂狷各得中道之一体,合之即成中道。不狂不狷而欲自托于中道,则为言善行恶、媚世贼德之乡愿而已。凡《孟子》书中教人以发扬志气坚信自力者,皆狂者之言也;凡《孟子》书中教人以砥厉廉隅峻守名节者,皆狷者之言也。故学孟子之学,从狂狷入焉可耳。

狂狷是孟子的重要精神人格特点,在处理人际关系的问题上,孟子充分体现了他的狂狷品格。一、他贬斥君主:“不仁哉,梁惠王也!”二、他责备大将。鲁欲使慎子为将*。孟子曰:“不教民而用之,谓之殃民”,意思是说,不经过训练就让老百姓上战场,这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?慎子勃然不悦,马上打断孟子的话,说:我搞不懂你什么意思。三、与人交谈时单刀直入,不留情面。魏国的相国、水利专家白圭对他夸耀自己的治水本领比得过大禹,他就当即反驳说:“你说错了。大禹治水是把四海当作大水沟,你是把邻国当作大水沟,洪水都流到别国去了,你怎么能与大禹相比呢?你错了。”四、他恃“礼”傲物。齐国大臣公行子的长子死了,齐王的宠臣王子敖去吊孝,刚一进门,在场者就纷纷和王子敖攀谈,但孟子却无动于衷。王子敖很不高兴,说:“只有孟子不和我说话,这是故意怠慢我。”孟子知道后,说:“我是按礼节行事”。五,他树敌太多,认为“今之所谓良臣,古之所谓民贼也”,一杆子打倒一船人。六、他收了人家的礼品却不回谢:孟子“处于平陆,储子为相,以币交,受之而不报。”理由是储子没有亲自到平陆去看望他,“礼仪配不上礼品,等于没有送礼”。诸如此类,不胜枚举。

(9)孔子循循循善诱,孟子往往抬杠。

孔子教导弟子,回答提问,也有严厉的时候,如樊迟问稼一节。但他通常常是循循善诱,和风细雨,此类事迹,《论语》、《孔子家语》等典籍中都有很记载。

而孟子有时对学生的态度就显得不近人情。一次,孟子的学生乐正子到齐国,因为没有马上安顿好,未能当天去看孟子。第二天当乐正子去见孟子时,孟子很不高兴,乐正子赶紧解释,说昨天没有及时到老师那里,是因为住所尚未落实好。可孟子一点也不宽容,继续责问:“你难道听说过,一定要住所找好了才来求见长辈吗?”乐正子只好向孟子承认“这个我有过错”。在处理这件事的过程中,孟子一直揪住不放,对师道尊严的维护,超过了对学生的宽厚和关心。

孟子有时回答问题还喜欢抬杠。任国有个人问孟子的学生屋连:礼和饮食男女哪个重要?屋连说,礼重要。那人又问:如果以礼求食就得饿死,以礼求妻就得不到老婆,而不以礼行事这二者都可以得到,那是不是一定要以礼行事呢?屋连答不上来,去问孟子。孟子讲了一篇道理后,说:“你去问他:扭伤哥哥的胳膊就可以得到食物,跳墙去搂东邻的女孩子就可以得到老婆,不这样做就什么也得不到,那你会这样做吗?”像这样极而言之地回答问题,实际上并非以理服人。

(10)孔子懂得潇洒,孟子倾向苦行。

《论语》记载:子路、曾点、冉有、公西华陪孔子闲坐,孔子让他们分别谈谈自己的志向。子路说可以治理千乘之国,冉有说可以治理六七十里的小国,公西华说愿意学做赞礼人,而曾点则说:“暮春者,春服既成,冠者五六人,童子六七人,浴乎沂,风乎舞雩,咏而归。”夫子喟然叹曰:“吾与点也。”有人说,曾点的话是用这个比方表达他的*治方略,可我觉得不太像哦!

孔子在齐闻《韶》,三月不知肉味,曰:“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。”《韶》乐是当时流行于贵族当中的古乐。孔子对音乐很有研究,音乐鉴赏能力也很强,他听了《韶》乐以后,在很长时间内品尝不出肉的滋味,欣赏古乐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。

孔子在饮食上也有很高的标准,粮食不嫌舂得精,鱼和肉不嫌切得细。粮食陈旧和变味了,鱼和肉腐烂了,不吃。食物的颜色变了,不吃。气味变了,不吃。烹调不当,不吃。不时新的东西,不吃。肉切得不方正,不吃。佐料放得不适当,不吃。席上的肉虽多,但吃的量不超过米面的量。只有酒没有限制,但不喝醉。从市上买来的肉干和酒,不吃。每餐必须有姜,但也不多吃。他跟学生要的学费是束修,也就是腊肉吧,孔子后裔如果开饭馆,应当把腊肉列入家常菜。

孟子则强调“君子远庖厨”,很少谈到他的饮食爱好。如果非要说说孟子喜欢什么食物,那大概只能举出鱼和熊掌来。他还是一位苦行僧主义者,主张欲当大任者,“必先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,空乏其身,行拂乱其所为,所以动心忍性,曾益其所不能”。

(11)孔孟之别海了去了,恕不一一赘举。结论:孟子的精神人格是孟子后裔必须谨记在心,时刻用来约束自己立身做人的无价瑰宝,一定要世代相传,不可丢失;但是人在职场、官场,却不可不借鉴孔子温良恭让风范。一句话:弘扬孟子精神,一定要对孔孟思想兼蓄并收,坚持“内孟外孔”。

(12)几点申明:

一、本文旨在强调弘扬孟子的浩然之气,练好内功,同时借鉴孔子的温良恭让,改善形象。因此肯定会在某些地方,存在着以一圣之所长比另一圣之所短的片面性。自我原谅的说法也可以找到,但我还是不想为自己辩护,情愿就教于大方达观之家,就教于广大同宗亲友,接受批评指导。

二、本文在方法论上还有两个缺陷,一是在论述当中所用的方法,除辩证逻辑外,大量使用了形式逻辑的简单枚举法(即例证法),难逃攻其一点不及其余、以偏概全的弊端。为此,所得结论不能作为定论,只能引发宗亲的思考;二是频频引经注疏,虽然自以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,但终究有掉书袋之嫌。

三、本文并非抑孟尊孔之作,强调孔孟有别,只是为了倡导“内孟外孔”,对各有千秋的孔孟思想各尽其用,使之各得其所。事实上,细心的读者不难发现,本文对孔子的言行并非完全认同。儒家典籍中的忠君思想,奴性味道比较浓烈,这是无可否认的,孔子也未能免俗。因此在坚持“外孔”的同时,对不良因素也要予以抛弃,即使对其思想精华,也要用与时俱进的眼光来分析,不可盲目照搬。

四、本文对孟子的思想方式和行为方式作了批评,并不意味着本人对始祖不敬,孟子的大丈夫精神人格,永远是我心中的为人处世楷模。

五、本文属于原创作品。文中虽援引了其他学者一些“古文今译”的成果,但也绝非简单抄录,文章的基本观点则完全是论者自己的。好比砖瓦木石,搭屋建房者无不使之用之,但却不能认为建筑设计师全是抄袭原材料生产者。只有梁启超的《论孟子遗稿》,论者引用得多一些,应当付给任公著作权费,但斯人已乘*鹤去,版权如今早过期,徒留千古一叹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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